沈君珏

【补档】怜怜生贺半辆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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菩提观内,谢怜在孩童嬉戏声中醒来,窗
外太阳已经升起,村民们也纷纷开始了一
天的劳作。花城已经不在床榻之上了,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半个月有余。谢怜觉得很不对劲,以往恨不得日日和自己黏在在一起的人,却是每日清晨就不见人影。
“因为我很爱哥哥,所以恨不得占据哥哥的全部,占有欲不是什么难以启齿,如果哥哥也想要我的全部,我会很开心的。”
那人的轻轻耳语似乎又在耳边响起,谢怜顿时耳尖都红了。
既已醒来,自然也不会再睡下了,谢怜掀开薄被就要下床,却倏的面色通红。这时谢怜才觉察身后某处似乎还有异物的存在,昨夜红帐春宵余韵似还在。

谢怜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腰,推开了观门。见他出来,嬉戏的小孩都围了过来。
“道长哥哥好,小花哥哥说他中午会回来给道长哥哥做饭。”
不知稚嫩的童声让人心情轻快,还是那人的无微不至让人心暖,身体的不适好像也舒缓了几分。谢怜笑着摸了摸孩子们的头,爹娘都说道长哥哥是神仙,被神仙道长摸了头,小孩子们都忍不住开心的跑回家告诉爹娘。谢怜转身回了观里,想找些事做来打发时间。一进门,便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。卷发的人正往功德箱里塞着金条,另一人则拉着他,谢怜不用那人转身也已知晓是谁了。
“奇英殿下这是?最近我好像没有什么帮到殿下的?”
谢怜自觉未曾忘记什么事,怎么权一真又来塞金条来了。
“生辰。”
直来直去的权一真开口,谢怜满是疑惑。
“这?奇英殿下何以得知?”
生辰谢怜自己都记不清了,更枉谈告诉别人。
“是半月前南阳将军和玄真将军,就今天该不该给太子殿下送贺礼一事打了一架。”
趁引玉给谢怜解惑没人拦着,权一真快速塞了好几块进去。呃,谢怜觉的权一真好像变得狡猾了几分,懂得抓住时机了。眼见功德箱塞不下了,权一真招呼也不打,搬着带来的箱子转身就走。引玉和谢怜道了别,赶紧跟了出去。谁知权一真没走,而是走到菩提观背面开始挖坑。
“……”
谢怜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,求助的眼神投向引玉,引玉摊手,表示自己也不知所谓何。
“奇英殿下这又是做什么?”
奇英看了看箱子,复看了看那个坑,
“灵文说放不下可以埋屋后。”
谢怜神色复杂,思考怎么把这些金条归还,然而回想过往,好像不太可能成功。
“谢怜在此谢过殿下了。”
送走了塞金条的奇英,谢怜在杂活中度过了一上午。中午,花城果真是回来了。两人用了午饭后,花城说要带谢怜去看个东西。想到引玉的话,便知花城这半月来是在为他准备贺礼,之前那点小不满全化成了甜蜜。花城仍是那副游刃有余的表情,只是甜蜜的谢怜未曾看到,掷骰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,我们城主大人还是紧张的。谢怜不知为何花城带他来了鬼市,一路鬼怪们都在和他们打招呼,花城一声不应,带着谢怜朝着鬼市之中最突兀的建筑走去。
“三郎给我的贺礼是改动了千灯观吗?”
花城脚步一停,又继续往前走。
“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哥哥,本来是想给哥哥一个惊喜。”
见他有了几分惊喜未成的低落,谢怜赶忙出口安慰。
“无妨,我还不知三郎做了何事,仍是惊喜。”
花城握紧了自己的手,复又松开,叹了口气。
“希望哥哥能喜欢才好。”
“怎会不喜,三郎所赠,必是精品,何来……”
剩下的话语自动消失在震惊里。两人已来到千灯观,话语间花城推开了千灯观的门,神台上的雕像正是让谢怜噤声的原因所在。见谢怜不说话,花城认为他是不喜,是自己鲁莽了,神像供应,自己怎么好做这些事,辱了那人。花城握了握拳头,银蝶突然出现,带着凛冽的风就朝着神台去了。
“三郎!”
谢怜不知为何花城突然一副要毁灭神像的姿态。
“哥哥不喜,毁了便是,明日我差人将原来的神像搬回来。”
语气中没有了以往的游刃有余,神情也不似开玩笑,如果谢怜此时说一个不字,毫无疑问神像顷刻间会化为扉粉。
“三郎,我问你,这可是给我的?”
花城点了点头,谢怜又追问
“这所刻是否是我?”
虽不愿,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既然如此,那鬼王说话可算数?所赠之物可有收回之理?”
花城被逼的哑口无言。
“可是……哥哥……不喜欢”
花城少有的吞吞吐吐起来。谢怜却是笑了,花城些许委屈的面容实在让他忍俊不禁。
“我何曾说过不喜?”
见花城又燃起期待的眼神,谢怜一把抱住人。
“我很开心,谢谢三郎。”
这么多年了,一个人颠沛流离根本早已不知生辰是何物,自己活了那么多年,生辰于自己毫无意义,他会想起父皇母后的死壮,会想起人面疫,会想起仙乐人对他得指责,会想起血流成河,会想起风信慕情,却从没记住生日。许是过的太穷,没钱过生辰,许是背负的太多,不配过生辰,许是思念的太多,没想过生日。他像是一个棱角分明的原石,在岁月的打磨中被磨去了棱角,他变得光滑,又坚硬如往昔。他从没想过,会有一个人始终是他的信徒。不论他经历了什么,不论他变成何种模样,始终支持他相信他。当年,他把小小的少年抱在怀里,后来,他一马当先,冲完小小的士兵身前,再后来,他随口一句,把他当做活下去的意义。那人从不食言,说过的事,他生前在坚持,生后成了亡魂在坚持,成了三界闻名的鬼王还在坚持。那小小的少年不甘被护在身后,而是想将他护在身后。现在,他们终于并排而立。神台之上不是太子悦神,而是背着斗笠的白衣谢怜,和一身红衣的花城,两人指尖当真是绑着一条连着的红线。
此生得此人,余生何求?
菩提观,等不来谢怜的师青玄到底还是离去了。不见也没事,礼到了就行。
小小的观内,各种贺礼,有扇子,有金腰带,有市井见不到的男子欢好的春宫书,屋子的角落里,一只骷髅抱着铲子显得好不慎人,骷髅对面是一只麒麟幼兽,盯着冒着鬼气的骷髅龇牙。观外看守的鬼怪们内心苦涩
“城主大人,您再不回来,城主夫人这观怕是又要保不住了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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